西梅西芹烩面

关你屁事。关我屁事。滚几把犊子。

梁居安与齐麦的日常-关于同居(下)


   BGM: whiteeeen  ポケット  

    梁居安和齐麦最后的同居原因很被动:齐麦单位安排的公寓不能住了。

    这件事有点复杂。 但起因是梁居安和齐麦的关系被她室友怀疑了,在单位传了八百个版本。

    梁居安每天接送齐麦上下班,周末一起出去,隔三差五还给齐麦送点吃的用的。齐麦的同事和她那个性格奇怪的室友都看在眼里。其实最初,并没有人在意。是齐麦的室友先起了疑心。

    这里就要说说齐麦的室友。

    女孩叫胡恬静。人可是一点都不恬静。跟齐麦年纪差不多,十分难相处。连齐麦这种八面玲珑的处事方式都很难与她笑脸相迎。齐麦刚入职那段时间,同一批考入的人都一起在人事科帮忙整理档案,胡恬静也是其中之一。在大家都不熟悉的时候,齐麦的社交能力让她成为了这一小撮人里的润滑剂,活跃气氛,增进感情,同时她还成了这群刚入职的愣头青和人事科负责人之间的连接纽带,总结汇报,任务传达,都做得面面俱到。分派科室的时候,不仅人事科想留她,办公室也争着要她过去,这也让同期的几个年轻人心悦诚服。

    可是胡恬静并不属于这个范围。胡恬静这个人的脑回路和别人不大一样,无论在大家讨论什么话题,她总是能随便说一句话,就能瞬间冷场,让人内心膈应结束话题。甚至齐麦在传达负责人要求的时候,也有几次被她说得下不来台。这个人总是把人想得很坏,好像全世界都对不起她。

    开始齐麦还以为她是针对自己。但是观察了一段时间发现,她就是这样的人,对谁都是这样,说话不杠上几句就仿佛失去了存在的价值。好在后来份科室的时候,齐麦没跟她分到一起。

    但是分宿舍,就没这么幸运了。没有人愿意跟胡恬静分到一个公寓。就算不像大学那样住在同一个房间,也依旧没有人愿意跟她低头不见抬头见。最后,负责人的目光落在了齐麦身上,齐麦也只能硬着头皮主动站出来说“我跟恬静一个公寓吧。”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。

    其实交际达人也不是那么好当的。当时梁居安问她,为什么不提出抽签。齐麦说:“如果张姐想让我们抽签那她最开始就不会让我们自由组合,当时的情况下,我提出抽签并不合适。而且就算抽签,最后她们肯定也会来调换,何必多此一举呢。住个宿舍,也没什么大不了的。”

 

    但是大得不得了的事情还就发生了。

    胡恬静看着齐麦跟梁居安交往密切,在公寓不止一次地问过齐麦跟梁居安什么关系。

    齐麦总是笑着说:“我同学的姐姐呀,比较合得来,处的关系好罢了。”

    齐麦其实不算是说谎。她跟梁思危确实勉强算得上是同学,齐麦大四的时候,梁思危刚上大一。而且两个人都参加了校学生会,只不过换了届,她卸任副主席的时候,梁思危刚进宣传部。当时齐麦还作为嘉宾给刚加入学生会的新人做过演讲,虽然那时候她和梁思危两个人并不认识。

    齐麦也不知道胡恬静信不信,可能并不信吧,不然胡恬静也不会经常在齐麦去梁居安那过夜之后,带着一脸我都知道你不要撒谎了我看透你了的表情问她“你昨天又在你那个姐姐家住的呀,你跟她好亲密呀。”

    开始齐麦还解释:“出去玩的太晚怕打扰你休息。”或者“去隔壁市玩了,太晚了没赶回来。”后来齐麦就懒得理了,最多是回一句:“是啊,怎么了?”

    在齐麦这吃了瘪,胡恬静并不甘心,开始在单位到处炫耀自己的新发现,炫耀结束还要做作地说自己跟同性恋住在一起恶心的不行。

    开始大家都不信。但是时间久了,也难免会有些闲言碎语。机关单位,最多的就是流言,最怕的也是流言。

    齐麦一直没当回事。说去呗,只要不认没人会把她怎么样。令她没想到的是,胡恬静居然当着很多人的面让她难堪。

    那天是他们这批一起入职的年轻人分开后的第一次聚会。大家都在聊着工作生活脱单分手的八卦时,胡恬静突然来了句:“齐麦,你是同性恋吧,不然怎么从来不见你找男朋友啊。你跟你那个姐姐也太亲密了点吧。”

    餐桌上的气氛变得有些尴尬。刚刚还热火朝天的小伙子们也都放下酒杯看了过来。齐麦脸也有点冷但马上又换上了笑脸。

    “胡恬静你在说什么?”齐麦也没多说,做出了一脸费解的表情,就要转头跟邻座的人继续聊。

    “我能有什么意思啊,你要是同性恋你就承认嘛,正好我不想住公寓,你承认了我也有理由搬出公寓,不然跟你住一起好恶心啊。谁知道你哪天会对我下手。”胡恬静的语气就像是跟全世界炫耀她手里有起卖欠她5个亿的欠条,上面还带签字画押的。态度也理直气壮,并没有意识到此时此刻的尴尬气氛是因她而起。

    “胡恬静你有病吧?”齐麦终于转过脸横眉立目地看着她。

    “我有什么病?你是同性恋才有病吧,艾滋病,精神病。同性恋还要出来上班,你也太不要脸了吧。”胡恬静的态度突然发生了转变,变得叫嚣起来,梗着脖子像一只肥鸭。

    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,没有人敢出声,此时的包间,连手表的滴答声都能听见。

    齐麦是真的生气了。“我跟你认识不到半年,你了解我多少?就这么给我定性了。你说我是同性恋,好,大家都是学法的,谁主张谁举证,用证据说话,你有么?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我恶心,是精神病,不想想后果么?这个包间有监控,人证物证我可都有,我是可以起诉你的。胡恬静,我们住在同一个公寓不是你对我指手画脚的理由,你想搬出去你就直接搬走,没必要在这说这些屁话。”

    “上次你还和你那个姐姐抱在一起我可看着了!别拿起诉吓唬我,都是学法律的谁怕谁啊?你就是同性恋,我这也不算诽谤。”

    一时间,餐桌上有人一脸惊讶,有人等着看戏,有人面带担忧,有人愤愤不平。齐麦扫视了一圈,都装进了心里。

    齐麦语气很平静,但是不怒自威。“胡恬静,你没有朋友不代表我没有朋友。你没有闺蜜不代表我没有闺蜜。我跟我闺蜜的交往模式,不需要你来凭空揣测,更不需要你指指点点。我是什么样的人,大家都知道,我人品怎么样,大家也都知道,大家的看法也不是你说这一两句就能改变的。你看不惯我你就直说,以后我主动离你远点,眼不见为净。而且,不要以为你在院里到处嚼我舌头我不知道,我有证据的,起不起诉看我心情,背后说人坏话是要遭报应的。”

    “你一个艾滋病同性恋你装什么纯啊,你以为……”胡恬静有点气弱脸憋的通红。

    见胡恬静越说越过,餐桌上终于有人出声了,是年纪比较大的大哥。他说“恬静,齐麦什么样的人大家都知道,上次你阑尾炎住院,还是齐麦忙里忙外帮你请假跑保险,还联系我们去医院看你,你现在这样不合适吧。”

    有人表了态就有人附和:“胡恬静你别太过分吧,干嘛这么说齐麦,还在背后嚼舌头,我都听到风言风语了。” “齐麦得罪过你么,你这么看她不顺眼?连我们办公室主任都说齐麦人好,能力强,你别是嫉妒吧。”

    大家七嘴八舌的说起了胡恬静不是,像是积怨已久的爆发。

    胡恬静反复强调“她就是精神病就是同性恋!”的声音被大家的抱怨声盖了过去。她也像是觉得理亏,声音越来越小。

    “好了好了,大家别说。胡恬静,我看出来了,你就是不想跟我住一个宿舍。好,那我们各退一步,我也不用你给我道歉,但是以后你把嘴给我管住了,别在外面散播这些有的没的,再让我听见这些风言风语,我就不是现在这个态度了。你也不用搬出去,我走。我明天就出去找房子,争取下个月之前就搬走。就是只能委屈你再忍一两个星期,房子没那么好找。”

    胡恬静没再说话,算是默认接受了。

    聚餐就这样不欢而散,原本去ktv的计划也取消了。

    回去,齐麦就开始收拾东西。晚上也去了梁居安那,没在公寓住。

    齐麦原本以为这件事就这样结束了,但是没想到好事不出门,坏事传千里。

    第二天下午,科室领导就找她谈话了。

    齐麦的领导姓许,不到40岁,年纪轻轻坐到这个位置也是真的有能力。聪明人跟聪明人的聊天,总是很轻松。

    “麦子啊,咱们这,虽然相对独立,但是也算是机关单位,有些事情确实没有明文规定,但如果是真的,对你以后的工作是会有很大影响的。”

    齐麦心里马上明白了领导的意思。对领导点点头。

    “你是我手里头的人,你在我这干一天,我就对你负责一天。只要工作做的好,外面天塌下来,我能给你顶着。你也知道,我对你们这些小朋友的个人生活从不过问,别太出格就成了。但是你要记住,舌头底下压死人。该怎么做,你自己琢磨。”

    “许哥,我明白。这个你放心。”

    “公寓不住就不住吧,住着糟心,工作效率也低。你能找到住的地方,我就不帮你联系房子。”

    “谢谢许哥。”

    “行了,忙去吧。”领导摆摆手,让齐麦出去了。

    晚上下班,梁居安照常来接齐麦。齐麦上车后,跟梁居安说了领导谈话的事。梁居安笑着说,“看来你们领导是知道了,放心吧,你领导这边,以后我来走动,同事之间的事情我也能搞定,但是得你配合了。”

    于是从第二天开始,接下来的一周,齐麦时不时就接到“中介”打来的约她下班后看房的电话。熟悉的同事几乎都知道,她要搬出公寓自己租房了。

    周五晚上下班,来接她的不是梁居安,居然是梁思危。一米八几细长条的梁思危戴着大墨镜,拿着随时可能冻坏的一束香槟玫瑰,倚着杨铭的570,在齐麦单位大院门口站成了风景线,无论谁从院里出来都得看两眼。

    齐麦暗暗地翻了个白眼,走了过去。心想,梁居安是不是脑子有病,她搞定就搞成这样么?她怎么不去做八点档大妈剧的编剧。

    梁思危搂着齐麦肩膀低头说:“嫂子,我也没办法,我姐逼我来的。她把我乐高和游戏机都拿走了。本来她想让杨铭来的但是被我拒绝了。你看我多贴心。”

    齐麦僵硬地被搂着,心里想打爆梁居安的脑袋。“今天的剧本是什么?梁大编剧没跟我说。”

    “梁大编剧说,晚上吃火锅。她和杨铭已经过去了。花是她买的我负责转交。”

    齐麦上车就开始给梁居安打电话,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抱怨。

    可梁居安却说:“媳妇儿,高调有高调的意义啊。下周小崽子再接你几次,流言蜚语就会烟消云散了。”

    “我真的想打爆你的头。梁居安你在想什么啊,怎么这么幼稚。”

    “管用就行。管他幼不幼稚。人嘛,总是喜欢新鲜的八卦。”

 

    齐麦也没想到,梁居安这个法子居然有用了。星期一上班,好几个人都来问梁思危是谁,是不是男朋友。之前的传言自然就不攻自破。

    齐麦笑笑,只说是同学不承认也不否认。

 

    再接下来,就是搬家了。齐麦对同事是这样说的:原本也不想占闺蜜便宜,但是闺蜜百般劝说,而且离她弟弟也近,就租了闺蜜也就是梁居安的房子。房租便宜水电均摊。

    搬家当天也是梁思危过去做了苦力。帮着整理东西,装箱打包联系搬家公司。

    在一旁看着的胡恬静看着齐麦和梁思危忙里忙外,一句话都没有了。

    这件事才真的翻篇了。

 

    周末,为了庆祝齐麦乔迁之喜暨梁居安与齐麦同居后的第一个周末,四个人又一起撸了顿串。

    吃饭的闲扯淡,梁居安告诉齐麦,她领导那边关系得慢慢来,但是总会理顺的。

    但是梁思危对梁居安和齐麦这次的事并不认同。

    梁居安说:“傻小子,你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。你工作的环境,给了你无限的自由,你可以出柜,甚至还可以借着自己是基佬的身份获得很多看不见摸不着的福利。但是我和齐麦可不一样。我俩工作的环境,守旧,刻板,有很强的规则性。想生存,只能低头。等你长大就懂了。”

    “我不小了,姐。”

    “嗯,你小不小杨铭知道就行了,跟我有什么关系。”

    齐麦:装作没听见,望天。

    杨铭:“也不是很大。”

    梁思危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,回身锤了杨铭一顿。

 

    同居生活就这么开始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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